第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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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.

真糟糕。

我又把事情搞砸了。

警察想再说什么,江鹤年牙缝里挤出三个字。

“不可能。”

因为我那么爱钱,无所不用其极。

江鹤年猜我一定会回来争资产的,他连房本的名字都没那么着急改。

可我在和他见过一面后,死了。

我死得太匆忙,自己也没有准备。

还要求他,给我收收尸。

夏沫就在这时候出现。

她没来参加葬礼,最后从警察嘴里知道了我的名字。

我看见她有一瞬的迟疑,然后立刻挽着江鹤年的手臂。

“鹤年,节哀顺变。”

夏沫没有因为失去了我这么一个炫耀对象而感到难过。

相反,她知道自己彻底是江家的女主人了。

她愿意配合调查,也提出为我收尸。

但江鹤年拦着她。

“你们查清楚了吗?就说是我家的人,苏清月那个女人,我还不知道。”

夏沫脸色一变,说他伤心过度了。

“鹤年,就算你不接受,也不能这样说话。”

“这是咱妈呀!”

夏沫攥着江鹤年的手,提醒他我的身份。

我名义上是他的小妈。

他再多说一句,我们的过往人尽皆知。

江鹤年恍神,不知在保谁的名节。

最后闭眼,说句好。

我的尸体和我的葬礼都交给夏沫置办。

这是我没想过的。

她做得井井有条,好像天生就出自这样的家庭。

再不像那个大学时,连一份饭都要蹭别人的室友。

她踩在我的尸骨上,活得光鲜亮丽。

而我仰赖她收尸。

这一切,江鹤年不知道。

他照常推进婚礼的进度,从不开口问任何关于我的东西。

直到夏沫安排完葬礼,哭着为我的殉情之举感动。

江鹤年喃喃这两个字。

夏沫还在立自己单纯无辜的人设,说我一定是因为爱情。

“苏清月,她怎么可能……”

这话在看到墓碑上的刻字时戛然而止。

我曾经和江鹤年说过,要让我们的名字在一个碑上。
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

那又怎么样,现在才是不能改变的事实。

一生一世。

但是没关系的,办完我的葬礼,就是他和夏沫的婚礼。

他会走出来的。

比起不希望他和夏沫这样的女人在一起。

我更担心他在知道那些以后,忘不掉我。

7.

我以为自己入土就可以安息,但却依然游荡在江鹤年身边。

亲眼见证他一步步办婚礼。

所有步骤他都要亲力亲为。

有时夏沫会来,江鹤年不想累着人。

我真有点羡慕她。

什么都不用付出,动动手就抢掉了我所有东西。

那个纪念日里遗忘在角落的日记本被江鹤年收了起来。

他有时会拿出来,但不会翻。

我想,江鹤年不知道,这最好。

直到夏沫把日记本藏起来那天。

江鹤年为婚礼的事两头跑,忙得不可开交。

但他没见到日记本的时候,抽空扇了夏沫一个巴掌。

“你把那本日记藏到哪里去了?”

江鹤年说话的语调像在面对嫁进江家的我。

让我有一瞬以为,他是把夏沫当成我。

可很快我就自嘲地摇头。

怎么可能。

一个连尸都不愿意为我收的人。

夏沫的脸肿起来,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鹤年。

他才回神,果然抱住她。

江鹤年又习惯性地答应给她很多东西。

其实够多了,等她嫁过去,整个江家都是她的。

夏沫不会在江鹤年手上受一点儿委屈,我最知道他爱人是什么样子。

只是很可惜,我好像是白遭罪。

我也想过要阻止他们的。

不过没办法入梦,我想,他大概不想见我。

我觉得都挺好的。

真的。

看着江鹤年一步步把婚礼完整地办下来。

给夏沫穿上最好的,就像他曾经承诺给我那样的婚纱。

他们要在最有名的酒店宴客。

到时他俩的名字会写在一张很大的海报上。

多么风光。

不怪夏沫得意洋洋地跟她闺蜜报备钓到了金龟婿。

那时我就承认自己也有一点小私心。

又希望江鹤年知道那些事了。

我真的,不甘心。

8.

彩排完成后,江鹤年总和夏沫在一起。

等婚礼开场。

那本藏起来的日记本,他最后没再去找。

应该是不比那一巴掌重要。

夏沫没计较这些不要紧的事。

她忙着通知自己所有的亲戚朋友。

请帖一摞摞地发出去,连小学同学都请到了。

要是我活着,我怀疑她都会把我请上。

当年我们读大学的时候,她是寝室里唯一一个高考考上来的。

现在能到这个地位,真是不容易。

要不是她的结婚对象是从别人手上抢来的,我总要祝贺她。

江鹤年有时候面对她,会错叫我的名字。

我不怪他,夏沫模仿得太像了。

她的一举一动,都得益于我们形影不离的四年。

可她比我聪明多了,每当这个时候就会轻声提醒江鹤年。

苏清月是他小妈。

活着成了他的长辈,死了更是要写在户口本上。

江鹤年从没有怀疑过夏沫不认识我。

我之后就没什么机会再听到他叫我名字了。

只是临近他的婚期,我的灵魂有点不好。

我怀疑自己是要消散了。

但又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到。

好像把我留下来,专程见证他们的幸福。

这对我有点残忍。

可对夏沫很好。

江鹤年会抱着夏沫道歉,说叫错她的名字。

他耐心地哄着她,给她一切想要的东西。

到最后哪怕夏沫装得那么拙劣,江鹤年也愿意陪着她。

我猜时间够长,也许我能见到江鹤年完完全全地爱上她。

这种曾经最让他厌恶的女人。

一想到这可能,我的心就绞痛。

比我犯胃病还痛。

还好,我没时间了。

也不想再继续看他们的恩爱戏码。

我不看他们,自然就不知道很多事。

比如,夏沫费尽心机换的香水总是被换回来。

又比如,她尝试让江鹤年记住她的喜好却屡屡失败。

还比如,无数次说过的话永远被他敷衍带过。

她的一举一动,都不许更改。

更没听见他最后那句。

“我们请一个证婚人,苏清月。”

9.

婚礼当天,江鹤年一遍遍确认最后细节。

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穿新郎服,也是最后一次。

他敲开化妆室的门,夏沫就在里面。

她没有父母,从小被奶奶带大,成年后奶奶就走了。

因为这件事,我们一整个寝室都很同情夏沫。

现在又是她这么提,靠在江鹤年身上,柔情款款地说她只有他了。

“我知道的。”

江鹤年轻轻吻过她的发顶,他真温柔。

我想起很久以前,他也是这么对我的。

“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,清月。”

听到称呼的我和夏沫呼吸同时一停。

她慌乱推开江鹤年,让他赶紧准备上场。

他对夏沫百依百顺。

酒店大堂,来的人几乎站得坐不下。

夏沫虽然没有父母,但好在有很多亲戚朋友,很给她撑场面。

仪式正式开始,司仪走过彩排一遍的流程,双方交换戒指。

那是两枚金戒指。

可能是祝他们自己,走到金婚。

我想笑着祝福,却发现比哭还难看。

不要啊,江鹤年。

谁都可以,不能是夏沫。

“清月,你今天可真漂亮。”

江鹤年牵着她的手,嘴里说的,是我的名字。

“你疯了吗?江鹤年,苏清月已经死了!”

夏沫扯掉头纱,把交换的对戒摔在地上,连日积压的情绪爆发出来。

她尖叫,痛骂我阴魂不散。

“苏清月活着又怎么样?她不是一样嫁给那个糟老头子,我永远都压她一头。”

她说江鹤年不识货,非要让她委曲求全地学我的模样。

“一个死人拿什么和我比!”

摄像机记录下这场闹剧,底下人不明所以地离场。

只有夏沫在很多天的精神折磨之下崩溃。

江鹤年听到她的声音如梦初醒,环顾四周。

婚礼现场都是照我的喜好布置的,他亲手包办绝不会有错。

可现在,夏沫说我死了。

眼神清明地定格在我的方向,好像他能看到我。

他问。

“死了吗?”

是啊,江鹤年,我死了很久了。

我们之间有好多误会没有解开。

还死得有点委屈。

赖在他身边那么久,差点以为,他不要我了。

连日的苦闷倾泻而下。

我想抱他,却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。

江鹤年哭了。

10.

我也跟着哭。

但是灵魂哭泣,没有声音也没有眼泪。

他颓然坐在台阶上,掩面痛哭。

夏沫在一旁大喊大叫,让摄像别拍了。

现场的人推搡争执,底下人早早拿出手机来看热闹。

江鹤年独自在那里,好像外界都和他没有关系。

有人问这婚还结不结。

“你们没看见外面立牌上贴的名字吗?苏清月,好像是前段时间死了的江夫人。”

听这话的我赶忙出去确认。

真的。

两个人的婚纱照上,标的是我和江鹤年的名字。

就连照片也被他换了。

这点事情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开。

我是很后悔连累他的。

在场的人乱成一团,江鹤年从台阶上下来,推开人群往外面走。

夏沫从身后拉住他,问他要做什么。

她的指甲死死掐在他的西装袖口,还执着于做江家女主人的美梦。

但江鹤年机械地甩开她的手。

夏沫拎着裙子想跟上,一步绊倒在人群里,周围人拿着手机蜂拥而上。

“别拍了,我叫你们别拍了。”

她拼命遮掩自己,只能让江鹤年在视线里越走越远。

江鹤年出场以后回到了江家。

他翻箱倒柜。

我起初不知道他是在找什么,后来就看见从废弃杂物间里翻出来我的日记本。

江鹤年小心翼翼地把封面上的每一寸灰都擦干净。

他不着急翻开,只是抱着。

我能清楚地记得日记本里哪一页写了哪些他不知道的事。

之前我害怕,他因为知道我爱他而忘不掉我。

现在,我爱他,只是没有用。

江鹤年抱着日记本过了整整一周,外界流言四起,夏沫进了江家,又从江家搬出去。

她带走了所有能带的值钱东西。

江鹤年没有管。

他下了很大决心,才决定翻开那本日记本。

也许是真的害怕,见到我从未爱他。

可从第一行起,他就泣不成声。

11.

日记本的第一页是他给我的情书。

而我在那里附言,说他不太聪明。

连装一个普通人都装不好。

但没关系,我喜欢的只是他这个人。

我在日记里写自己跟夏沫吐槽他每天漏洞百出的表演。

后来又慢慢提到他给我的很多承诺。

【其实我什么都不要,我只要你,白痴】

这些事情他最后和夏沫一起做了。

在我的面前。

江鹤年越往后翻,就越发现我的文字里有越来越多有关于他的事。

一直到某天,我说自己实在撑不下去了。

我缺钱,做遍了所有能尝试的兼职。

【我知道我一开口,我们之间就没有可能了,我不希望这样收场】

我那时候是有点抱怨的,因为我没有办法向一个原本就存疑的人证明我的爱。

我在两点一线之间疲惫往来。

要面对江鹤年费了心思才送出的不值钱礼物。

要照顾自己母亲,要操办父亲的葬礼。

【夏沫告诉我去陪酒也不丢人,她也是这样过来的】

【我缺钱,很缺很缺,我真的在想要不要朝他开口】

【我想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了,还是分手吧】

最后一行的字迹被眼泪晕得没法看,我就写了很多遍。

再然后,就是犹豫的时候错失抢救时机。

【为什么明明只差那么一点点,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好,我不知道自己选错了哪条路】

我的证已经领了,却变成了一张废纸。

还收获了一个糟糕的局面。

当时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
死后才明白,是选项出错了。

从我第一天把江鹤年说给夏沫,从她刻意避开江鹤年起。

她就不遗余力地在给我错误选项。

我累得过分。

所以结果也就只能这样。

江鹤年看见我的苦衷,他一定会舍不得我的。

我一面流泪,一面担心他一蹶不振。

还好他没有。

江鹤年最后来到我的墓碑前,命人挖出我的尸骨。

破败不堪,难以直视。

比我那天倒在他面前,更丢人。

可江鹤年不介意,他让殡仪馆火化了我,又给我封装进骨灰坛。

新找一块墓地,新立一个碑。

我终于算是入土为安。

而他,还要找一个人。

12.

江鹤年在酒吧找到夏沫时,她正往在一个男模的怀里塞钞票。

“接,姐有的是钱。”

夏沫把一沓沓现金拆开撒钱,发消息向闺蜜吐槽。

因为婚礼的视频外传,上流社会都不太能接受她。

导致她只能在夜场避避风头。

“等过段时间签证办下来,我出国两年再回来,照样找个富二代嫁了。”

“江鹤年和苏清月,我可去他妈的爱情吧。”

“人又不是我杀的,和我有什么关系,我劝他们认命咯。”

夏沫的话说到最后一句才看见江鹤年。

她的表情顿住,在思考用什么姿态来对话,最后一咬牙,还是楚楚可怜。

签证都还没下来。

夏沫迎上去,对江鹤年说,自己当时都是被他的状态吓坏了。

她尽力模仿我的声音和态度,却因为脸上的浓妆而不再相似。

江鹤年退一步,夏沫扑了个空。

他很冷静,挥手让警方进来。

一群男模就地蹲下,夏沫讨好地抓住他手臂。

她来的地方,自己最知道干不干净。

“鹤年,这是怎么了?你不会又犯病了吧。”

夏沫到了这关头,直接把江鹤年定义为精神病人。

她甚至还想主动找警方,希望能借此把自己摘干净。

但江鹤年看人的眼神,让她打一个寒颤,不自觉松开手。

“喜欢装她?”

江鹤年说话的语调又和那天,找不到日记本一样。

他后来在我新的墓碑前说,很后悔那个样子讲我。

这个语气太生疏了。

夏沫僵硬地摇摇头,包厢里的人都被一一押到外面,江鹤年替她挡下。

她还以为自己有希望,又冲上去想讨好人。

“我错了,我真的是被吓到了。”

夏沫打心底里觉得江鹤年是个神智不正常的疯子。

她再骗骗人,等到时候到了就跑。

“我不是让你不要再假装她的样子吗?”江鹤年拿出一份起诉书,“既然要装,那就装到底。”

上面罗列了夏沫所有罪名。

她搜罗一空的行为不亚于入室抢劫,何况还是在监控之下。

看到这些的夏沫,气得跳起来。

“我再装,你不还是跟我在一起了,姓江的,你别跟我玩这一套纯情大男孩被欺骗的戏码,你就是输不起。”

夏沫骂骂咧咧地撕毁起诉书。

江鹤年当时不说话,却在开庭当天让人强制把她带了过去。

判决出来的赔偿金额够她在夜场陪几辈子酒,嫁几十回人。

在法院门前,她还挺直腰杆骂,说自己有的是办法搞钱。

“你们一个个二代蠢得跟猪一样,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。”

夏沫呸一口在地上,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英雄事。

但很快,她就后悔了。

13.

夏沫找不到工作。

任何意义上的,无论是明的暗的黑的白的。

江鹤年只允许她去陪酒。

一开始夏沫还能在各大夜场流转,只喝酒。

陪的场次多了,就逐渐有人对她动手动脚。

她不许,别人骂她以为自己是大学生。

夏沫和别人对骂起来,一些有名气的夜场,也渐渐地不再雇她。

江鹤年每天都找人催债。

夏沫挣到的每一笔钱都很快消失,落进大海。

她昼夜颠倒,拼命挣钱,却见不到现实生活的一丝希望。

那状态像极了当年的我。

夏沫不是什么铮铮铁骨,她很快就想进一步发展成三陪。

在她眼里只要把钱还清了,自然就可以摆脱江鹤年。

但是他不会放过她。

只能喝酒。

“因为当初你就是这样劝清月的,你说陪完酒,身体还是干净的。”

江鹤年不许她搞脏自己,冷冷地看着她崩溃。

她拼命地搜刮别人的小费,却因为出了名的,只能看不能吃,而登上了黑名单。

夏沫从一开始撕破面具的怒骂,到后来的绝望恐惧。

她麻木地承受江鹤年给她带来的所有精神高压。

这是他能想到最接近的方式。

因为这样的人,既没有至亲也没有至爱。

她只爱自己,甚至不爱自己的身体。

江鹤年每天都会对着我汇报她的情况。

让夏沫在深渊里面不停沉沦,也是他对我赎罪的一种方式。

我说不清自己是否高兴。

只是看着他们重复,日复一日。

夏沫有时会想到自己还可以嫁人。

但她嫁的那些糟老头子,一个个都是铁公鸡。

她大捞一笔的想法,又一次破灭。

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,时不时就喝到胃出血。

太苦了。

江鹤年在看到她憔悴的面容时,可能也想到了我。

所以夏沫每次想自杀都会被江鹤年救下来。

直到她确诊胃癌。

晚期。

江鹤年告诉夏沫,等到她死了,她做的一切会被公开出去。

“而且我会把你的尸体扔在野外。”

他讲到这里,还笑了。

“这样,就算好了。”

14.

算好吗?

我不清楚。

江鹤年在处理完一切后,放任夏沫自生自灭。

她没钱治病,当然也活不下去。

我陪在他身边过了最后一段时间,消散时只知道他召集媒体公开了我的身份。

“因为她是一个清白的女孩,所以我不希望大家对她有什么误解。”

都是他的错。

江鹤年在镜头面前流不出眼泪,扯出一抹空泛的笑。

让大家有任何想骂的都可以骂他。

我等了很久,一直在等江鹤年真正承认我。

可是只能闹分手。

又经历许多我完全不敢想的事。

现在,他说我是他唯一的爱人。

但我最终还是要离开这人世间的。

江鹤年接受完采访以后回家,照常对着我的日记本喃喃自语。

很多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天。

公司被他转手送人,家里的保姆管家也被他一一解雇。

“清月,我们还和一开始一样好不好。”

他对着空气说话,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人。

会为一点小事发愁,也会为一点小惊喜而感动。

他从来没有什么背地里的身份,我家也没有遭受那些变故。

江鹤年只有祭拜我时是清醒的,剩下时间总和空气说话。

那里应该,还有一个我。

那一个苏清月和他恋爱结婚生子。

她生气他考验她,却又不舍得放手。

双方的家长都很满意对方,就一起敲定最快的婚期。

婚礼办得盛大。

江鹤年喋喋不休地对着“我”讲述婚礼的细节。

他说所有东西都是他精挑细选的。

“你一定会喜欢,到时候你看就知道了。”

江鹤年想握住“我”的手,却抓了一把空气。

反应过来的他捂着心脏蹲下哭泣。

江鹤年在清醒的时候,重新去了我日记本上记录的所有地方。

到爱琴海时,日记本不小心弄丢了。

再找回来,只剩下一张残页。

【我们以后一定去爱琴海看日落】

江鹤年说对不起,说他不应该和别人一起做这件事情,说他知道自己错了。

“清月,你没有原谅我,你不会再原谅我了。”

他独身回到江家,穿上定制好的一套新郎服。

带着另一套配对的婚纱来到我的墓碑前。

天气阴沉沉的,雨水冲刷掉地面的血迹。

江鹤年合眼前,只有一句遗言。

“清月,我来陪你了。”

下一世,也许还会再见。